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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祝春时果真被俞逖抱去前边,就坐在公堂之后一墙之隔的地方,能将俞逖和诸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田大夫妻俩上了公堂先是狡辩不承认,攀咬书院这边将阿杏弄丢,又让俞逖将他们屈打成招,见到丁家人之后霎时面如死灰,但仍坚持阿杏是他们俩的女儿,他们作为父母有权决定子女的去处。
祝春时听到这里,无耻两个字从嘴里脱口而出。
阿杏亦是泪流满面,知道父母舍弃自己和亲耳听见父母这么说,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俞逖见他们冥顽不灵,索性让寇明旭在旁将律法中相关条例宣读出来,也让围观的远安百姓听清楚,生为父母,的确有权处置儿女决定儿女婚事,但绝不是买卖良人的借口,更不是眼睁睁推着儿女入火坑的理由。
丁老爷丁太太自打那日想要活埋阿杏和祝春时被抓住后,自觉大势已去,证据确凿,凡事只哭诉自家不容易,想要以情服人,绝不敢攀咬其他,待上了公堂,虽满目仓惶痛苦,但也老老实实的认罪了。
因此见到田大夫妻俩之后,许是想要拉个垫背的,他们指认得十分积极,将管家过去买生辰八字时说的话都据实以告,让田大二人的话不攻自破。
“说起来,我们虽然狠心,但一开始是绝没有想要以活人为祭的。”丁老爷喊冤,指着田大控诉道:“是他,当日管家过去本是想买阿杏的生辰八字,还因此给了五十贯钱,但田大不知足,提出让他女儿亲自和我们儿子拜堂,说这样冥婚的效果会更好,我们心志不坚被他说动,才出了一百五十贯钱,将阿杏买了去。”
田大畏缩着躲开丁老爷的手指。
丁太太也跟着帮腔:“是啊是啊,我们是犯了弥天大错,妄想让阿杏去服侍我儿子,但这田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杏到了我家之后,看在我儿的份上,我是半点没有亏待,一应都按照丁家少奶奶的规格置办的。那之后田大还来过我家,我和老爷原以为是他后悔了想把姑娘带回去,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又怕他去报官,因此打算成婚了就让人接回去,谁知道他是来找我们要钱的,说再给一百贯钱,日后阿杏就是我家的人,和他田家毫无干系,我们还特地签了契约。”
丁太太说着,就从袖袋里取出一张薄纸来,递给旁边的衙役,随转递给俞逖。
俞逖一瞧,果真如话所言,上书将阿杏以二百五十贯钱卖给丁家,此后是为丁家妇,是生是死都与田家无干。
应嫂子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暴起,扑向田大,手指也抓在他脸上,顷刻之间就是几道血痕。
两边的衙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由着他们夫妻二人窝里横似的打了半日,田大发髻散乱,脸上全是指甲划出来的血丝,应嫂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田大反击打了几巴掌,脸上立时肿了起来。
“你不是说是丁家强行要将阿杏留下吗?”应嫂子嚎哭起来,“原来是你,是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把我女儿给卖了!”
田大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呲牙咧嘴的摸了下脸,不耐烦的道:“你别和老子装,当初把女儿送出去冥婚,你不是很乐意吗?后面看见我拿银子回家,你难道就没怀疑过我去哪里搞那么多钱?那时候你装哑巴没问过,就别在这时候和我装什么慈母心,呸!”
应嫂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颠来倒去的喊着阿杏都是娘害了你等等。
俞逖高坐上首,却全然不将田家和丁家的人放在眼里,更是半点不为应氏的哭泣心软,拍了拍惊堂木示意肃静,便要宣告判决。
“大人,”应氏突然泪眼婆娑的道,“可否让我再见见阿杏,我想看看她现在好不好。”
公堂之后的祝春时看了眼同样在掉眼泪的阿杏,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要出去见见?
阿杏白着脸,抿着唇摇头,“我知道的,我娘其实从来都算不上爱我,但她很爱我的两个弟弟,为了弟弟什么都愿意,包括牺牲我。现在,也只不过是知道我差点死了,所以迟来的一点后悔,等见了面发现我没事,她就会让我日后多多照顾两个弟弟了。”
祝春时怜惜的摸了摸她发顶,示意平明出去告知俞逖。
俞逖瞥见侧边平明的手势,明白里间祝春时的意思,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应氏的恳求。
“田大、应氏卖女求财,实乃丧尽父母本分,着仗五十。”阿杏身为二人之女,在一定程度上即便被卖,田大夫妻也不会有太重的惩罚,如今被判仗打五十,还是因为有契约书和冥婚的原因在。
至于丁家,判决则要稍重些,他们不仅买人冥婚,还要活埋致人死地,已经达到害命杀人的地步,因此先判了二十杖责,再徒刑两年。
退堂后俞逖来到后面,见阿杏已经被人带走,只留下祝春时坐在椅上,见到他出现就伸手要抱。
“六哥真厉害,果真出了一口恶气。”祝春时手挽在他脖颈上笑盈盈附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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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律法宣判而已,不算我厉害。”俞逖抱着人回到东厢,“田大夫妻俩就只能做到如此了,不过他们挨了顿打,卖人的银子我也让人去搜了来,到时候三取其二给阿杏。”
“这样也好,阿杏拿了一百多两银子,即便暂时挣不到钱,也能安稳过上一段时间。”
普通四口之家,一年十来两银子的花销就足够温饱了,阿杏一个人顶天了也就二十两银子左右,便是不事生产也能过个五六年。
“今日脚踝还疼吗?”俞逖不想提及阿杏等人,将祝春时放在罗汉床上后,便蹲下摸了摸她崴伤的脚,又将布条拆开仔细看了看,上面仍旧还有大片淤青,只是稍微消肿了些。
“不疼啦。”祝春时笑眯眯的,“我整日不是躺着就是坐着,但凡要挪动一下就有你抱着,哪里还可能会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疏忽。”俞逖说着,似乎想起来什么,“我让嬷嬷给你多熬些骨头汤,俗话说以形补形。”
祝春时拉都拉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出门去找冯嬷嬷说话,泻露圆荷见状忙凑过来,一人捧茶一人取出话本来,看着倒像是两个做贼的,惹得祝春时笑出声来。
“也不知他把你们怎么了,这几日都绕着走。”
圆荷忙道:“若真怎么了还好些,好歹气发出来了,咱们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但姑爷眼瞅着是闷在肚子里,不肯多说半句,我们只好事事注意时时小心,生怕哪里疏漏了。”
泻露也点头:“从前只觉得姑爷脾气好,什么都好说话,如今算是见着了,那是没真生气,所以才都不在意。”
也就是她们两个是从小就伺候在祝春时身边的,感情深厚,这时候才敢往跟前凑,绿浓巧莺两个护主不力,这会儿是门都不敢踏出来一步,生怕触了姑爷霉头。
廊下传来俞逖吩咐连江的声音,祝春时心内好笑,忙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俞逖就掀了帘子进屋,他看了眼在门口立着的泻露圆荷,面色稍霁,进了碧纱橱后瞥见几上的话本子,还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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