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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这日,泻露圆荷等人一大早起身,将前些日子扎的花剪的纸和打好的平安如意结挂在树枝和廊下,又有连江平明俞武等人爬梯子挂红灯笼贴春联,冯嬷嬷管婶子等人则是在厨房里忙活,炸丸子做酥肉揉点心,香味飘到院子里来,勾起一大片人的馋虫。
县衙里的春联都是俞逖带着寇明旭邹县丞他们一笔一画写出来的,再有朱何宋等举人送来许多,一部分拿出去前边让衙役贴了,一部分贴在东西厢房,剩下的则全分给了官差,拿回去贴上也算个喜意。
正房的春联则是祝春时磨墨,俞逖深思熟虑许久才下笔写成的,因此这日他俩也拿了木梯凑热闹。
祝春时站在不远处抬头,看俞逖拿着横批比划,摇摇头,“再过来一点,有些歪了。”
俞逖移过去一寸,又看向她。
祝春时沉吟了下,手指挪了挪,“这边一点。”
俞逖照做,然后回头看她。
祝春时食指点了点脸颊,“我感觉差不多了。”似乎是觉得这话不太肯定,她又重重点了下头,“嗯,可以了!”
俞逖笑着从梯子上下来,“昨晚还说以你的眼力绝对没问题,是蒙我呢?”
祝春时笑眯眯的去挽他手臂,“本来就没问题嘛,多好看呀,字写得好还贴得好。”
俞逖也跟着抬头看了下,心里也颇为满意,却突然翻起来旧账,“你觉得书生秀才好不好?”
祝春时微愣,“什么书生秀才?”她拎着裙角脚步轻盈地踏上台阶,回头看着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哪怕是身在远安没有从前过年那般热闹,但却更加自在随性。
俞逖紧随其后,替她掀起青褐色的厚棉门帘,“你看的话本里的书生秀才。”
屋外冻得很,祝春时揉着耳朵进了房间里,急忙走到熏笼边暖了暖手,“哦,那个呀,话本里的书生可不好,分明是个没大用的男人,却偏偏想着齐人之福,有了狐妖花精做妻子,还嫌弃人家,想要聘个千金美娇娘,有了美娇娘却又觊觎人家的丫鬟,贪心不足,多没良心啊!”
俞逖也跟着烤了烤手,随即伸手去捉她。
祝春时却陡然回过意来,眼里含着促狭的笑,转头瞥他,“自然啦,我们六哥可不是这种人。六哥是个顶顶有用的,也不想着齐人之福,也不爱什么狐妖花精,凡事为百姓着想,能文会武,多厉害啊,岂是那些不中用的酸腐书生可以相比的。”
“那你还喜欢看?看不完不撒手。”俞逖也故意逗她。
“唉,没办法呀,虽然书生老套,但故事情节还是很跌宕起伏的。”祝春时想要摊摊手,无奈手掌被俞逖握着,只好装模作样的叹气,“我就想看看他们接下来还能遇到什么,不过写得好的却没多少,很多时候看个开头就够了。”
俞逖失笑:“那等过了年,我带你去酒楼听说书,就听最近的那出,什么仙人下凡的。”
祝春时自然满口答应,二人烤暖了手转移到榻上去坐着说话,因凡事都有泻露她们负责,如今满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最清闲无所事事。
“前儿京城的信说了什么?”
俞逖递给她剥好的果仁,淡声道:“老爷问我最近如何,官途顺不顺,上司好不好,是否需要些帮助;太太则是些家常话,问身体如何,你近来如何,习不习惯这边的吃食,随礼过来的东西中有些京城的特产,若是喜欢就回个信,下次再逢节还寄过来;至于姨娘,”俞逖剥着果仁的手指一顿,见祝春时好奇的看过来,修饰了下言辞,“询问了下我们的近况如何,有没有什么打算。”
祝春时从他摊开的手掌里拿果子,她一时也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哦,太太让带了什么特产来?”
俞逖见她满心都在吃食上,便有些想笑,“都交给厨房那边了,晚间用饭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起来,阿瑾她们也送了东西,和我娘家的东西一并送来的,里面装了好些京城如今时兴的东西,我都还没来得及一一去看。”大抵是冬日闲暇,暖阁里又如春日,祝春时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趴在几上不愿动弹。
“你那个手帕交如何了?”眼瞅着就到了吃中饭的时候,若是这觉睡着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俞逖只好绞尽脑汁的想话题。
“嗯?”祝春时偏头看了下,“哦,你说阿玉啊,她如今在庙中修行,不好到处走动,就是阿瑾祺姐儿她们出门的时候会去看看聚一聚,暂且还好,倒比从前在钟家时更有神采些。”
俞逖回忆了下,她的这些手帕交他大多都是成婚那日匆匆见过几面,但当时太忙,他全副心神一半放在喜宴上一半落在新娘子上,哪还有闲情观察别人,因此如今脑中竟是搜寻不到那位钟家姑娘的模样。
“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俞逖笑了笑,又取来熏笼上烘着的暖梨水让她喝了,“近来不是说喉咙不舒服又不想喝药,那就喝这个润润。”
祝春时喝了口:“目前来说是如此,只是到了明年这时候,还不知怎么办?问阿玉自己,她倒是看得开,只说走一步看一步,怎么也不会比从前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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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几个同窗,”见祝春时倏地抬头,俞逖一边思索一边笑道:“才华相貌人品都不错,只是家世不显,因此耽搁了许多年。”
“现下是在哪里?”
“还在读书,他们去年功课有些纰漏,因此先生让多读书先打好基础,不急着下场。”
祝春时撑着脸颊若有所思,既然能和俞逖成为同窗,家世和才学必然二中其一,否则岂能入了国子监,他更不会提出来这话。
“你说与我仔细听听,若是果然好,我便写信告诉阿玉,也让她心里有个谱,不论中不中意都该考虑考虑,总好过真每日在庙里吃斋念佛,到时听天由命。”祝春时将梨水喝完,一阵风似的下了罗汉床去书桌拿来纸笔,又眼巴巴的盯着俞逖。
俞逖扶额而笑,果然慢慢将那几个他亦觉得不错的同窗情况告知了祝春时,其中多是才华横溢而家世困窘者,但也不乏高门庶子,也夹杂了几个官员嫡子,只是其他方面略有些不足。
祝春时一一记录了下来,又皱皱眉头划拉掉几个,有几个家中背景她也是知道的,曾跟随柳青璐赴宴过,那钟成玉自然也熟悉,那时都没消息,如今也不必多此一举。
用过午饭后祝春时困倦不已,便躺在熏笼边的美人榻上打盹,俞逖见此,嘱咐了旁边的泻露两句,就带着平明往西厢那边的书房过去。
因近日县衙休息,俞逖又多在东厢和祝春时一处,所以西厢这边少人来往,甫一踏入便觉得寒气侵骨而入,冷得平明立时打了个寒颤。
他一边去将炭盆搬出来烧火,一边抖着牙齿,“爷怎么想起过这边来了?”
俞逖拿起书桌上的笔墨,冻得水都一时化不开墨,平明见状忙将刚有了点火星的炭盆搬过去,还朝着里面吹了吹气。他虽然有些纳罕俞逖的做法——东厢也有备好的笔墨纸砚,何必舍近求远,但仍旧老老实实蹲在那里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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