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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有外头的进内院传话,道是京城寄了书信过来。
“不年不节的,怎么这时候来了信?”俞逖稍微有些疑惑,寻常除了除夕元宵这种大节,便只有端午中秋两节会郑重奉上厚礼,其余时候碍着路途遥远,并不会随意派人送信送礼。
倒是祝春时心里有些成算,她一面接过帕子擦手,一面道:“问什么,你接了信过来一看就知道了,不过瞧着是大事,否则怎么这时候来了信。”
俞逖快步出去外院,就见那信差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来,还道:“姨娘特地吩咐了,这封一定亲自送到六爷手里,说有大事想请您定夺。”
他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姨娘那处能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的,竟要千里迢迢的送信到他这里来,上回端阳的节礼中又不曾递个消息来,反倒是这时候巴巴送来。
顾不得回了院子再看,俞逖边往里走边拆了信,一目十行的将两三页纸看尽,脚步顿时停滞了下,神色恍惚又担忧的回了内院正房,叫几个丫头看了出奇不说,便是祝春时一时都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悠。
“这是怎么了?”她一面说话一面接过俞逖手里轻飘飘的几张纸,还不及看就见他飘去了罗汉床上,揉着额头叹着气。
“姨娘的信,说要给萱姐儿择婿。”俞逖道。
俞和萱年岁十七,早就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只是靖安伯府子嗣多,按着长幼的规矩来一时也轮不到她,再到后面就是邓姨娘舍不得,想多留两年,便是十八九岁再成婚也使得,但再如何也得提前相看起来,否则到时候岂不是摸瞎。
祝春时匆匆看过书信,邓姨娘的意思是她托着大老爷给找了两家门第人品都不差的郎君,但到底不好做抉择,她虽然身在京城,却也只是个困守后宅的妇道人家,没那么多门路去摸清楚各家爷们的品性,大太太那里她又不是全然信得过的,只好拜托他这个做大哥的搭把手。
“信国公府三房幼子。”祝春时琢磨了下上面的两家,随即看向俞逖,“我记得信国公府长房的姑娘是做了吴王妃?”
吴王便是当今陛下的第四子,淑妃所出,他们还未出京时就封了王,在户部任职。
“嗯。”俞逖草草回忆了信国公府诸般情景,不由得摇头,“国公府三房杂居,人口之盛心眼之多比伯府还厉害,幼子虽说是三房嫡出,但正因如此三太太很是疼宠溺爱,上面的老太太也不遑多让,不好。”
“看姨娘的意思,还是信国公府三老爷那边主动和老爷透了口信的。”祝春时饶有趣味的看向俞逖,“看来是今年的科举,让这些个权贵又将目光落在伯府了,且不说还有你在,萱姐儿不说百家求,十家却也不假。”
姑娘家说亲看门第看品行,俞家还未分家,萱姐儿自然就是靖安伯府长房的姑娘,如今不看后面,俞家就已经出了三进士,凡是那些有眼力见的就知道俞家再如何也不会继续衰弱下去;而萱姐儿正儿八经的胞兄,虽说远赴外地,但远安县今年科举的成绩众人也有目共睹,甚至能助他升迁,可见只要不是个蠢出升天的,俞逖只要回京了位置就不会太差,有俞逖扶持,萱姐儿自然也不会差。
而信国公府三房,看着赫赫扬扬,但主要的原因还是在长房的爵位,和已经做了吴王妃的长房姑娘身上,只要将来老太太一没,国公府分家,三房权势自然会下落,更别说三房的幼子,连自家房里的财物都拿不到大头,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赶紧找个厉害的岳家,将来三太太要是一蹬腿,他去喝西北风吗?
再者说了,如今储位未决,信国公府已踏进了这摊浑水里,他们家大业大有权有势自然有胆子,但靖安伯府却经不得动荡,不敢轻易掺和进去。
“还有程太傅的孙子,排行第五的那个。”
俞逖又摇了摇头,“也不好,程太傅有大才,但他的儿孙却不如何中用,只管吃老父多年攒下来的老本人脉,他的孙子我也未曾听过什么名。”
祝春时合上信纸,“那你可有瞧中的人选?看姨娘的意思,是得赶紧定下来一个,否则门当户对的都被挑走了,留下来的可是些歪瓜裂枣。”
俞逖沉默了一瞬,他所交的人脉都是昔年读书时的同窗,大多和他年纪相当,早就娶妻生子了,哪有什么合适的。至于勋贵家族的子弟,他倒是还有几个熟识的,但人心易变,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怎么能轻易定下亲妹子的终身大事。
祝春时见他思量半晌也没吐出半个字来,不由得轻笑,“六哥与其这会儿皱眉头想不出什么好的,不如赶紧去信京城的同窗故旧,让他们多掌掌眼,好歹这些年都在京城,各家什么品性都有数,有些东西瞒得过我们女人家,却瞒不过你们男人家的心眼。”
“也罢了。”俞逖长叹一声,“也只有这样了,我先给姨娘回信,让她不必着急定下来,也别听老爷说几句话觉得门第富贵就昏了头,再怎么也要萱姐儿自己乐意才好,也等我探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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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说,俞逖写信时斟酌语句,不免想起来俞和萱的模样,从幼时牙牙学语到他离京时出落得秀丽端庄,一晃眼已经过去三年,这个昔日缠着他买吃食玩意的胞妹竟然也要出阁了,手里的笔便逾有千斤重,仿佛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落不下。
过不得两日,信匆匆送了出去,俞逖又转头将心思放在府衙里,祝春时则专心开她的铺子,自打那日任太太的宴会上回来后,她将两罐梅蕊香送去那位秦四奶奶府上,又分送了几份给章崔孟几人,她们都不是愚钝人,看见东西时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派人去市井略一打听,那兰桂居虽落在了齐大的名下,但再一细摸,谁不知道背后是她?
如此,铺子刚开便客似云来,头一波生意不说赚得盆满钵满,好歹也没太大亏损,后面就只看铺子里香粉头油玫瑰露的优劣了。祝春时放了十二分心思进里面,又将从前京城常见这边却少有的几张方子拿了出来,让新买来的两个仆役尝试调配,分量不必多,只管精,摆出去也不轻易卖给旁人,只留着给几家素来关系好或地位高的。
俞逖那边也新得了黄州府那边的消息,果然有一家江南货商开的碾玉阁,和京城那家同出一源。派去的人细细查了几日,李大的镯子乃是碾玉阁去年新出的,因品质不错很是受有钱太太奶奶的欢迎,不说卖出去百八十个,也有一二十支。
“有登记分别卖去谁家了吗?”
“记着了,小的略看了两眼,都是黄州府有权有钱的人家,瞧不出谁能和李大有干系。”那人怕俞逖怪罪他办事不力,忙又补充,“小的还去特地问了,这半年来谁家可有逃奴的,亦或者窃贼的,都没有。”
俞逖翻着仵作当日验尸留下来的记录,他抬眸看了眼身边的连江,连江立即将人带出去,另掏了五贯赏钱给他们几个跑腿的吃酒吃肉。
平明低声:“爷?”
“若李大真是个逃奴,主家只管去官府发个通缉就行,何必买凶杀人,惹上人命官司。”俞逖沉吟着道:“他必然是惹上了更大的事。”
但人如今已死,宋嫂子回去后也老实待在家中没有半分反常,套不出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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