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艾森豪威尔勃然大怒，他再也不能对蒙哥马利这封近似最后通牒的电报一味忍让了。他提笔给马歇尔写信，直截了当地将美英军产生的分歧做了详细汇报，并且要求联合参谋部必须在蒙哥马利和他之间选择一个最高司令官。

    几乎所有的美军将领都支持艾森豪威尔向蒙哥马利摊牌。史密斯打电话给蒙哥马利的参谋长德金甘德，告诉他美军对英军指挥宫反感到了极点。

    德金甘德素来沉稳，对盟友比较尊重，听得好友史密斯的电话，大惊失色。他知道，如果这封信交到马歇尔那里，总有一个人要辞职，但这人将不是艾森豪威尔，而是蒙哥马利。因为，丘吉尔首相和布鲁克曾向艾森豪威尔保证，他们将根据最高统帅的要求，撤换任何英国军官。

    德金甘德与艾森豪威尔的关系很好，他要去巴黎见见艾森豪威尔，力争挽回影响。不巧正赶上暴风雪天气，他亲自打电话给他的飞机驾驶员杰克。雷斯少校，告诉他必须尽最大努力飞到巴黎。

    德金甘德冒着生命危险，终于在风雪天中飞抵巴黎。他匆匆赶到艾森豪威尔的司令部，发现气氛十分阴郁。

    艾森豪威尔听完他的来意，心里赞赏德金甘德为自己上司的荣誉所做的冒险努力，但是，他嘴里却说：“蒙蒂是否认识到，英国报界采取的那种方式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不知道他是否认识到他不断增加压力，要求指定地面部队司令会发生什么样的影响？我已经对这一切腻味了，我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请联合参谋部做出抉择。”

    说着，他把给马歇尔的信让德金甘德看看。

    德金甘德十分诚恳地向艾森豪威尔表示：“蒙哥马利元帅一定不知道事情已经变得如此严重，我相信如果他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会忠诚地执行你的

    命令。”他恳请艾森豪威尔给他一点时间，暂时不要拍发给马歇尔的电报，以便他能解决这次危机。

    艾森豪威尔在史密斯的劝说下，终于答应了德金甘德的要求，但是只同意延迟一天拍发他的电报。

    德金甘德又一次冒着生命的危险，在风雪中乘飞机赶回布鲁塞尔，把所知道一切情况报告给蒙哥马利：“阁下，我刚从最高统帅部那里回来，见到了艾克。”

    “艾森豪威尔接到了我的电报了？”

    “是的，正是这封电报使你可能让出现在的职位！”

    “什么？”一直洋洋自得的蒙哥马利叫了起来：“有这么严重？”

    “阁下，美国人在这场战争中，无论在人力还是物力上都比我们要强大，如果闹起来，连首相也保不住你。听说艾克向马歇尔提到了亚历山大元帅。”德金甘德说道。

    蒙哥马利这位固执、粗犷、勇猛的英国元帅真正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预感艾森豪威尔想让亚历山大元帅代替他现在的位置，而英国元帅哈罗德·亚历山大一直觊觎着他现在的职位。

    “不过，这件事还可以挽回，但需要立即采取行动。”德金甘德说道。

    蒙哥马利完全软了下来，无可奈何地问道：“我该怎么办？”

    “马上给艾森豪威尔写信表示歉意。”德金甘德建议说。

    12 月31 日，蒙哥马利给艾森豪威尔写了一封谢罪信，信封上写上“急件”、“绝密”和”艾森豪威尔亲收”的字样：

    亲爱的艾克：

    我已经见到德金甘德，获悉你在这十分艰难的日子里，对许多问题深感烦扰。我曾向你坦率地谈到我的看法，因为我以为你喜欢这些看法，但我现在确实感到，其中许多因素有着我完全认识不到的含义。请你百分之百地相信，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坚决贯彻执行。我知道布莱德雷也会这样做的。我的上封信可能已使你心烦意乱，对此我深感不安，我恳求你把它付之一炬。

    你最忠实的仆人

    蒙哥马利

    胜利1945 年元月，欧洲经历了38 年来最寒冷的时期。一层厚实的白雪覆盖着大地，北风刮来的刺骨寒风，卷起阵阵急转的雪花，像无数块玻璃碎片，扎在美国士兵的脸上。在这一片冰天雪地的田野里，露出了乡村农舍的残垣断壁，遍野的白雪掩盖不住前不久的战斗所留下的弹痕和疮疤。所有与战争有关的东西，从士兵冻得麻木了的手足到上级指挥部的战略意图，都被冻得僵硬僵硬的。纷飞的大雪和阴云密布的天空使得大队飞机不能起飞，即使是单机在冰冻光滑的跑道上起飞时，也遇到了种种困难和危险。

    第3 集团军与巴斯托尼镇内的守军仍在同德军对峙。第3 军正在钳制该城东南的敌军，该军的第4 装甲师拼命扩展尚未巩固的陆上走廊。但最凶恶的敌人还是严寒。美军由于严寒而引起的流感和战壕足病等种种疾病造成的减员几乎等于战斗伤亡人数。零度以下的气温冻坏了巴斯托尼的所有供水系统、取暖设备和下水管道，致使所有的美军官兵都住在户外。

    巴顿冒着严寒视察了已斯托尼各个阵地，不停地鼓舞着官兵们的士气：“德国鬼子受冻挨饿的情况比我们严重，他们的体力比我们弱，这一点是肯定的。”

    “听说德国人的装甲部队还很强大，对吗？”有的士兵问。

    “一片胡言！”巴顿挥了挥手杖喊道：“他们的装甲部队已经完蛋了，除非他们的坦克能够繁殖。”

    但是背地里，他对眼前的情况也不无忧虑。他对参谋人员说：“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我们仍有可能输掉这一仗。”他不断催促艾森豪威尔早日发动反攻。

    1 月3 日8 时30 分，盟军的反攻终于开始了，蒙哥马利命令柯林斯的第7 军、李奇微的第18 空降军从阿登山区北侧向德军凸出部发起强大攻势。第7 军是拥有5 个师之众的加强军，其中包括两个精锐的装甲师，即哈蒙的第2装甲师和罗斯的第3 装甲师。该军为主要突击力量，第18 空降军担负支援和掩护侧翼的任务。

    美军第2 装甲师沿着冰冻的路面猛打猛冲，在通过一个村庄时，路面很滑，坦克难以从侧翼迂回。德军躲在一些房屋的地下室里，甲反坦克火箭炮负隅顽抗，美军使用迟发引信8 英寸榴弹炮猛烈轰击才穿透房屋的屋顶，摧毁了德军据守的地下室，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与此同时，巴顿指挥第3 集团军也从巴斯托尼向德军发起攻击，由南向北推进。詹姆斯·范佛里特少将的第90 步兵师一路冲杀，迅速推进。

    德军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巴斯托尼和美国第3 集团军方面，没料到盟军从阿登山区北面也发起了攻势，急忙调整兵力部署，顽强抵御盟军的反攻。

    战争如同在冰箱中进行，严寒限制了盟军的推进速度，非战斗减员仍在增加。

    1 月6 日，丘吉尔首相再次打电话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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