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抉择

他选择了……
　　琴酒已经在原地徘徊了很久。
　　寒冷的夜在他的银发上凝结了一层白霜, 他却不曾离开，站在街头翘首以盼。
　　他知道伏黑甚尔会来，那个人向他保证过。
　　他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但是, 将选择题交到伏黑甚尔的手上，这是否有些太残忍了？
　　琴酒眼前一花, 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甚尔。”再看向伏黑甚尔的时候, 琴酒的心情格外复杂。
　　伏黑甚尔却并不知情, 依旧如往常一般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肩膀, 问：“听说你要找我？什么事？”
　　“这个东西是属于你的。”琴酒拿着一个木盒, 虽然这样说着, 盒子却并未递过去。
　　伏黑甚尔拿了下, 竟然没能拿过来。
　　琴酒的力道很大, 明明说了要给他, 却根本就不放手。
　　伏黑甚尔也并没有硬拽, 只对他露出疑惑的眼神，等着他自己松手。
　　“有人告诉我, 选择权应该交到你的手上, 但是我并不那样认为。”琴酒很想点根烟, 手摸向口袋, 他真的点了一根。
　　伏黑甚尔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 无所谓的笑了笑, 却也从琴酒的烟盒中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两根烟碰触, 就着琴酒香烟上的火点着了。
　　烟雾喷吐间, 伏黑甚尔淡淡说道：“那不是什么艰难的选择。”
　　“但对你来说, 这很艰难。”
　　“不, 其实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琴酒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伏黑甚尔。
　　别走，别离开。
　　琴酒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阻拦。
　　伏黑甚尔是一道风，他永远飘忽不定，不为任何人停留。
　　琴酒很清楚，他不是能留住这道风的人。
　　“给你。”琴酒终于将木盒递给了伏黑甚尔，他扯了扯大衣，转身离开。
　　寂冷的夜，刮过面颊的冷风，让伏黑甚尔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一个人站在冷清的街头，脑海中是世界意识的声音。
　　【打开它，拿出狱门疆。】
　　【伏黑甚尔，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会让你拥有咒力，在你未死亡之前身体依旧属于你。】
　　【只要你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只要你继续听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不管是咒力还是自由，我甚至可以让你凌驾御三家之上，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看吧，让他们看看现在的你有多强，你可是连最强都能够封印的强者！】
　　伏黑甚尔明白齐木楠雄的意思，这场博弈到最后，还是需要他自己作出选择。
　　是选择如今的生活，还是更高一步……
　　是选择爱情，还是自己的夙愿……
　　现在的世界意识虽然虚弱，但只要自己封印五条悟，将这个世界拉回正确的轨迹，世界意识的力量便会被补足。到了那个时候，世界意识可以实现他一切的愿望。
　　五条悟，咒力，爱情，尊严……
　　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一根烟很快抽完，伏黑甚尔仰头望天，无数的星子落入他的眼中，却更添了几分寂寥。
　　【无论如何你都得不到爱情。】世界意识在伏黑甚尔的心灵博弈中加码：【我说过，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要求走，我就会将你送回你的世界，并且彻底封锁两个世界的通道，你将死亡，将再也无法见到五条悟。】
　　“我知道。”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了你自己，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解封。】
　　伏黑甚尔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木盒，从盒子中拿出了狱门疆。
　　拥有无数眼睛的小方块握在伏黑甚尔的手中，并不重，轻巧极了。
　　但是，持有者的心情却十分沉重。
　　【甚尔君，恭喜你做出了决断，爱情并不重要，你一直以来的追求才是最重要的。】世界意识的声音十分欣慰。
　　“一直以来的追求啊……”伏黑甚尔突然极为嘲讽地笑了声，而后便掏出了天逆鉾。
　　世界意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惊慌起来：【你在做什么？伏黑甚尔，住手，我将你送回你的世界你会死的！】
　　死亡……
　　那么悲伤，一个人步入三途川。
　　“不对，我不是一个人。”伏黑甚尔又蓦然笑了，天逆鉾高高扬起，狠狠落下，眉眼间满是戾气：“还有你，还有你给我陪葬。”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一起前往三途川洗个澡吧。
　　“咔嚓”，狱门疆被刺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当那个小方块彻底破碎的时候，也代表了未来的改变，就连世界意识此刻也无力回天。
　　伏黑甚尔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他有些后悔，后悔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没和五条悟好好道别。
　　他有些怅然，明明“盟主”已经那样捞他了，他却还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死亡的感觉久久没有袭来，伏黑甚尔只听见世界意识不甘的声音。
　　【为什么……】
　　明明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世界意识却还是不了解人性，更不明白伏黑甚尔此刻的选择。
　　伏黑甚尔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回到那个小世界，而是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木楠雄与五条悟。
　　“又是你救了我吗？”伏黑甚尔笑了下，果然不管什么时候盟主都是最可靠的。
　　“不，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伏黑甚尔一怔。
　　“世界意识已经很虚弱了，你刚刚破坏掉狱门疆给了它致命的一击，因此它已经连将你送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齐木楠雄淡淡说道。
　　现在，世界意识已经开始了融合。
　　无法反抗地、被迫地进行融合。
　　他果然很残忍，齐木楠雄想，他不会去阻止。
　　世界本来就不该拥有自己的意识，若是被人操控，那这个世界上的人也太可悲了。
　　他没有尝试去拯救世界意识，因为对方从一开始便和他站在了对立面，世界意识有自己的想法与坚持，齐木楠雄同样有自己的底线。
　　如果伏黑甚尔选择了世界意识，齐木楠雄也不会去阻止，那是他留给对方的生机。
　　可惜，世界意识赌输了。
　　生命与爱情，尊严与爱情……
　　伏黑甚尔选择了后者，他不再是禅院甚尔，他是两个灵魂的融合、是曾经在小世界生活过的99，他不再过分执着那些东西，终于也拥有了自己的感情。
　　“伏黑甚尔，我很欣慰。”
　　伏黑甚尔低声呢喃：“你……不怪我吗？”
　　不怪他刚刚就那样浪费了他赐予自己的人生吗？
　　“怪你的人不是我。”
　　伏黑甚尔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要对五条悟解释什么对方的拳头却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
　　“砰”地一下，饶是伏黑甚尔的身体素质也还是被打飞了出去。
　　“混蛋！”长毛的白色猫咪凶巴巴地瞪着伏黑甚尔，刚刚他放弃自己的行为真的让五条悟感到恐惧。
　　齐木楠雄为他“放映”了一切，他看到了伏黑甚尔对他的爱，也看到了对方的决绝与自弃。
　　愚蠢，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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